疫情隔离期间爱上一首公益歌曲《你要相信这不是最后一天》,创作背景:新冠肺炎重灾区——武汉。歌词从开场末日黄昏的萧瑟,引发太多话没有兑现的遗憾,到眼中满载星海的那一天值得等待。结尾处配旁白吆喝:来碗热干面,嗦粉,打麻将,下澡堂子,聚会聚餐,湖边散步。蓦然发现,不经意的日常,当下已成奢望。此时,联想起汪曾祺老先生的《人间滋味》,禁不住缅怀往日的人间烟火气。
我住的是老式楼梯房,没有公共烟道。一到那个点,邻居家的油烟味灌满了门前的过道。闻香知出处。对门邻家外婆和奶奶轮值看孩子。奶奶祖籍山东人,早上出门,一股葱香味飘出来,有时是带着奶香味的甜饼,有时是带点肉香味的咸饼,垂涎欲滴的山东大煎饼哦。
外婆是壶瓶山人氏,有着腊月熏腊肉的传统习俗。腊肉有腊味,下班回家,油烟中烟熏火燎的气味迎面而来,仿佛能听见花椒,干辣子,葱姜蒜在油锅中滋滋作响的爆炸声,特别火爆。楼上邻居是赫赫有名的三零零电厂移居石门的怀化人,以勤俭耐劳而著称。感觉他家有急火爆炒的热菜,还有类似于炖烧做法的菜,闻着就忍不住猜锅里是鸭子,猪脚,或是狗肉。那香味是厚重的稠香,是酒,花椒,八角桂皮,大料,姜,蒜混合成浓油赤酱,荤腥裹着汁在锅里来回翻滚,咕噜咕噜冒着泡,小火熬制而成的香味,那个翻江倒海哟,烟火气特别足,勾得人浮想联翩。
5楼住着年龄相仿的3姊妹,整个一萌娃俱乐部。每日黄昏6点半,楼道间准时响起热闹的喧哗声伴着急不可耐的脚步声,萌娃们的happy时光到了,恨不得插上翅膀,投入滚滚红尘去撒欢。临近9点,单元门口又是人声鼎沸,孩子们撒娇的昵哝:“嗯哪,不嘛,我要,我还要……”大人的吆喝声:“哥哥,弟弟,妹妹,回家,睡觉”,一片混沌。寂静下来,夜已深沉。
农历年以来这段日子里,门前过道的香气比较不那么浓郁了,倒不是说变得清淡,而是受疫情影响带些偃旗息鼓的味道。楼道间也没有了鼓点似的脚步声,静的好似听得见针落地。原以为,风花雪月才是景,今方觉,一日三餐皆成诗。柴米油盐浸着我们的星辰大海,锅碗瓢盆也盛满了诗和远方。正如汪曾祺在《人间滋味》里写的:“看看生鸡活鸭、新鲜水灵的瓜菜、彤红的辣椒,热热闹闹,挨挨挤挤,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”。
都说“人间烟火气,最抚凡人心”。是啊,烟火气回来了,日子也就回来了。烟火不绝,希望不灭。我们都一样,贪恋的,是一碗能解百忧的烟火气,是有人与你共食人间的烟火气,是岁月静好中共享的烟火气。